新樓，2016  陳維     

收藏級噴墨打印，裱于鋁塑板，硬化亞克力，150(H)×240(W)cm

新廣告，2021   陳維

收藏級噴墨打印，裱于鋁塑板，硬化亞克力，150(H)×187.5(W)cm

新漆，2017   陳維

收藏級噴墨打印，裱于鋁塑板，硬化亞克力，150(H)×187.5(W)cm

原文首發(fā)于《中國攝影》2021年第11期，本文有稍作調(diào)整 

從你2005年以攝影為媒介來創(chuàng)作開始，你的大多數(shù)作品都是通過工作室置景創(chuàng)作的方式來完成，你也特別強調(diào)“收集”和“編輯”這兩種行為過程，而“光”在你的作品中又是特別重要的元素，請問“光”在你收集和編輯過程中是首要考慮的要素嗎？

光本身是非常重要的，沒有光我們就看不見東西，那也沒有攝影。所以，我在創(chuàng)作的前期所有考慮的東西都是以光為基礎(chǔ)，因為沒有光就沒有這些物體的形象。往往我們在創(chuàng)作過程中會用另外的表述方式來講述光，比如說我們會討論顏色，我們會討論物體的形式，這些其實都是以光為基礎(chǔ)。

群島，2019 陳維

收藏級噴墨打印，裱于鋁塑板，硬化亞克力，40(H)×32(W)cm 

陌生人，2019   陳維

收藏級噴墨打印，裱于鋁塑板，硬化亞克力，150(H)×187.5(W)cm 

虛實關(guān)系一直是你創(chuàng)作中探索的問題，而且往往營造的場景設(shè)定為夜晚，光在這一探討方向上是怎樣一種存在，如何達到與你的作品表達相契合？

光本身會被劃分為自然光跟人造光，最初我們會用人造光來模仿自然光，而隨處可見的人造光又會影響到我們所見的自然光，所以它們是相互影響，交織在一起的。這和我在作品中不斷討論到的虛構(gòu)與現(xiàn)實的部分是一樣的，它們也是交織在一起，光在其中是非常重要的，因為是各種各樣的光譜寫了虛構(gòu)或現(xiàn)實，或者是他們交織的部分。

新站，2020   陳維

收藏級噴墨打印，裱于鋁塑板，硬化亞克力，150(H)×240(W)cm

萬德福，2017   陳維

收藏級噴墨打印，裱于鋁塑板，硬化亞克力，100(H)×100(W)cm

早期你會在戶外拍攝，后來你常在室內(nèi)搭建舞臺裝置，并以情境再造的方式呈現(xiàn)于攝影之中，自然光和人造光的運用，你覺得有什么不同？

戶外跟室內(nèi)對光的運用其實差別還是蠻大的，因為戶外更會依賴于自然光，然后人造光會處于一種輔助位置。那室內(nèi)的話，人造光肯定就是主要的光源，但我也會用一部分自然光，比如我會打開天窗，或者是讓天光進來，就是得看具體作品去如何設(shè)計這些光。

你的置景創(chuàng)作中，既有對人的聚焦，又有對（無人的）空間和景物的再造，在光的處理上會有什么不同嗎？

在創(chuàng)作過程中，對人對物對空間，所謂光的設(shè)計其實沒有什么特別大的差別，因為所有的這些細節(jié)都是為整體服務(wù)，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。

巖石球場，2019   陳維

收藏級噴墨打印，裱于鋁塑板，硬化亞克力，150(H)×187.5(W)cm 

樹，2016 陳維

收藏級噴墨打印，裱于鋁塑板，硬化亞克力，187.5(H)×150(W)cm

在你的許多作品中，很明顯能看出你強調(diào)光的明暗、光帶來的顏色變化，在實際拍攝和后期處理上，您是如何控制光以達到你想要的作品效果？

其實不是我在作品中去強調(diào)這些光的存在，只不過沒有光的話我們就沒辦法呈現(xiàn)事物。光是一個非?；A(chǔ)的工作，你不用去太多思考它，思考的關(guān)鍵在于你要呈現(xiàn)什么樣的作品，或者說你要呈現(xiàn)什么樣的畫面。所以，我會盡量在工作的前期，把所有想要在作品中呈現(xiàn)出來的樣貌盡量地完善，包括如何去設(shè)計光。在后期只是做微調(diào)的工作，這樣會比較輕松。

洛斯特大酒店，2016  陳維

收藏級噴墨打印，裱于鋁塑板，硬化亞克力，150(H)×187.5(W)cm

鐵皮，2015   陳維

收藏級噴墨打印，裱于鋁塑板，硬化亞克力，150(H)×187.5(W)cm

你通常會用什么攝影器材來進行工作？你剛提到的后期微調(diào)，主要是指哪些方面的處理？

我主要使用一臺4×5的膠片相機和一臺135的數(shù)碼相機。在新冠疫情之前，我絕大部分的作品都是用膠片拍的，疫情之后，數(shù)碼對于我來說會更方便，用得會更多些。但還是最終要看作品的需求，它需要呈現(xiàn)怎樣的畫面質(zhì)感，以此來選擇使用的器材。

后期主要是在處理顏色上，因為膠片的電分或掃描出來的顏色沒有看底片時的效果那么好，后期主要是做還原。但有時候是因為前期沒有做好或者前期做不到的地方，比如說燈光的顏色，那我會通過后期盡量地去往回追色。另外，我偶爾也會用簡單的技術(shù)做一些畫面上的變動，這種情況不多，因為做變動的話會很麻煩。

折疊床之光 ，2009

收藏級噴墨打印，裱于鋁塑板，硬化亞克力，140(H)×182(W)cm

還記得你最早有意在創(chuàng)作中強調(diào)光的存在是哪件攝影作品嗎？

現(xiàn)在想起來，我最初對光著重強調(diào)的一件作品應(yīng)該是2009年的《折疊床之光》，正如題目所見，折疊床上面的這些碎玻璃折射出來的光就是這件作品的重點。

你有時候會在作品名稱中用到“光”一詞，比如你剛提到的《折疊床之光》，還有2016年的《兩盞燈》等。是怎樣的契機會讓你去創(chuàng)作直接以光為題的作品？

我仍然要回到我最初說的，沒有光，所有的事物都無法被呈現(xiàn)。其實，我平常很少去考慮這些基礎(chǔ)問題，因為它本身就存在，我們通常還是會更多地去討論顏色，討論更具體的東西，因為我覺得光其實是一個很虛幻的詞，大家不要過于糾結(jié)它，關(guān)鍵是你想呈現(xiàn)什么樣的東西出來，你想做怎樣的東西被大家看見，這才是最重要的。

瀑布，2017   陳維

收藏級噴墨打印，裱于鋁塑板，硬化亞克力，150(H)×187.5(W)cm

舞池（金），2013   陳維

收藏級噴墨打印，裱于鋁塑板，硬化亞克力，150(H)×187.5(W)cm

這些年，你在展覽中，經(jīng)常會把原先定格過的照片，以實體裝置的方式來再現(xiàn)，而不是單張照片的呈現(xiàn)。若從光和顏色的觀感和體驗來看，是不是實體裝置相比照片而言，更加還原你當時在工作室的置景設(shè)計？這樣的話，對你來說，定格照片的意義是否也產(chǎn)生了變化？

對我來說，攝影一直和裝置緊密相連。我在工作室的工作，大部分時間都是花在去建造一個場景、去制作一個物件上，經(jīng)過一個置景的過程，然后才會進行拍攝。在展覽上，我希望通過不同的展覽方式、不同的材料以讓作品更好地呈現(xiàn)出來，所以裝置有時候是可以讓大家更容易進入到攝影，那攝影反過來也會反照到裝置作品上，兩者間有一種語言上的呼應(yīng)，這對觀眾來說也會有更全面的感受吧。

關(guān)于定格照片的意義，這還是要回到攝影和裝置在我作品中的關(guān)系，展覽現(xiàn)場那些搭建的裝置，有些可能已經(jīng)以攝影的形式展示過，或者說有可能它未來會變成攝影的形式，對我來說，這兩者有很多交織的部分。我的裝置也是“攝影的裝置”或者說“影像的裝置”。攝影就像是起點，準確點說，我的作品就是基于舞臺場景裝置的攝影創(chuàng)作，但攝影又是一個非常片面的、有特定角度的定格方式，通過攝影這樣的定格方式，會讓所有的舞臺場景裝置變得像個鏡像世界，它更具有真實感。但有時候我會想破壞這種跟真實世界很相近的感覺，所以在展覽中會直接把舞臺場景裝置呈現(xiàn)出來，把觀眾從平面的攝影世界里拉出來，這樣觀眾可能更容易與這些舞臺場景對視。而攝影又會讓你有更大的想象空間，它是更加發(fā)散的，它會讓你看到那些舞臺場景，就像一座橋梁一樣，通過這些舞臺場景中的那些信息帶你進入到我所營造的空間，所以我認為這兩種語言其實是互補的。

島嶼（紅），2021    陳維

收藏級噴墨打印，裱于鋁塑板，硬化亞克力，150(H)×187.5(W)cm

最近西岸美術(shù)館正在舉辦你的新個展“Make Me Illusory”，里面也展出你今年新創(chuàng)作的兩件攝影作品《島嶼（紅）》和《新廣告》，可否談?wù)勥@兩個作品（包括光的處理），在這次展覽為何都以燈箱的方式來展示？

這兩件作品都是今年完成的。《島嶼（紅）》是幾件生活中常見的廉價材料組成的隔離裝置，我在燈光設(shè)計上將其中的鐵皮反光質(zhì)感更加突出了?！缎聫V告》是一個街角的新廣告燈箱還沒及時安裝上廣告內(nèi)容，在隔離期間，這種臨時的狀態(tài)被拉長，成為常態(tài)。使用燈箱也是從整個展覽的燈光環(huán)境考慮，光從內(nèi)部透出也更適合這兩件作品。

圖片均由香格納畫廊提供

采寫&編輯｜鐘華連